三仓人民深切缅怀粟裕大将

    陈光 倪士干

    三仓，地处黄海之滨的腹部，是江苏东台市沿海的重镇之一。1941年初，粟裕大将率 领新四军一师转战于此，指挥苏中区军民开展抗日斗争长达4年之久。从此，同三仓地区人 民结下了生与死、血与火、鱼与水、同呼吸、共命运、心连心的不解深情。

    今年8月10日是 粟裕大将诞辰一百周年，撰写此文以表深切怀念。运筹帷幄，坐镇三仓，组织指挥 苏中区军民开展抗日斗争，取得辉煌战绩在三仓地区，流传着“毛主席当家家家旺，粟司令打仗仗仗胜”的民谣，当年老百姓 都用这两句话作为对联张贴。粟裕在三仓的4年期间，先后组织大小若干次与敌伪的战斗，每一次都以我们的胜利而敌人的失败告终。 

    最让三仓人民难以忘怀的就是“三仓保卫战”。粟裕在晚年谈到苏中抗日斗争的经验 时，反复强调要点争夺战的重要作用。他说：“要写苏中抗日斗争，我就写要点争夺战。 没有要点争夺战，就没有苏中抗日民主根据地。所谓要点，不是指某个具体点，而是根据 地的基本区和战略要点。要点争夺战不是盲目硬拼，而是积极斗争。”苏中区的要点争夺战，首先集中在三仓和（如东）丰利地区。这两个地区互为犄角之势，是当时我苏中区党 政军机关活动面积最大，相对稳定的基本区。新四军一师进入三仓地区大约半年后，敌人 感到对他们的威胁太大，企图攻占三仓和丰利，打通东西南北两条交叉的公路，把我三仓为中心的基本区一分为二，切断我第二分区与三四分区之间的联系，进攻的主要目标，是捕捉消灭我苏中党政军领导指挥机关，敌人的用心极其险恶。粟裕和其他领导在区党委会 上一致提出誓死“保卫三仓”、誓死“保卫丰利”的口号，领导和指挥军民同日伪展开了 长达8个月的艰苦卓绝的要点争夺战。敌人从三仓周围10多个城镇据点调集1万多兵力，于是年秋冬，先后7次兵分多路向三仓进攻。粟裕指挥机动灵活，巧妙布阵，指战员们英勇善 战，坚决执行“不让敌人在三仓立足”的命令，把敌人赶出了三仓，歼敌近千人，写下了苏中抗战史上三仓保卫战的辉煌篇章。经过反复激烈的要点争夺战，260多户人家的三仓小 镇被夷为平地，但日伪军始终未能在三仓建立据点，也未能修通潘家至三仓的公路，三仓地区仍然作为苏中抗日民主根据地的中心而巍然屹立。 在进行三仓保卫战的同时，也进行了5次丰利争夺战。保卫丰利也就是保卫三仓，这是粟裕巧妙地利用丰利地区的争夺战直接策应三仓争夺战，利用丰利地区的争夺战来钳制和调动敌人。是年12月上旬，敌南浦旅团在围攻三仓失败后，气急败坏地把进攻的重点转向 丰利，先后5次从东台、兴化等地调兵增援，亲自出马指挥。粟裕迅疾掌握了敌人的动向，早有部署，指挥部队与敌激战，敌人以800多人伤亡而付出沉重代价。三仓与丰利保卫战的胜利极大地鼓舞了根据地的军民，在粟裕的率领下，新四军一师组织了10个团的兵力，乘 胜追击。向敌据点如皋及其以西古溪和以东之双甸、岔河、掘港，海安以东之茶、李堡，海门以北之临泽、时堡、福镇庙、王家营等处主动攻击，于13日结束，取得了辉煌战果。 在三仓，人们常常说：“粟司令足智多谋，运筹惟幄，决策千里”。许多老年人至今还记忆犹新，津津乐道地谈论1944年3月粟裕坐镇三仓取车桥的故事。车桥是日伪控制淮安东南宝应地区的重要据点，并以此来分割苏中解放区。粟裕利用去黄花塘军部参加整风会议和汇报苏中区工作的机会，在行军途中，亲自深入车桥地区侦察。会议结束后，他又选择了与来时不同的路线，用了16天时间，日行夜渡，穿行于水网小道，直至深入到车桥、 曹甸据点附近直接观察，并以夺取车桥、泾口为中心，对接敌区、敌占区和边沿区的敌情、民情、地形，分别作了调查，从而获得了第一手资料和丰富的感受。后来他又派作战 科长进行实地调查，前后经过大半年时间的思考与分析，决定对敌发动突袭夺取车桥，在三仓召开的区党委会议上得到了苏中区领导的一致赞同。在战斗发起前，得悉敌人将进攻三仓，他利用这一机会，将计就计，吸引敌人，转移敌人视线，声东击西，而在几百里以外发起车桥战役。敌人回援车桥，然而措手不及。我方仅用20分钟，就突破了车桥的壕 沟、圩寨，冲进市镇街巷，与敌人开展肉搏战。经一日激战，将车桥镇内碉堡全部攻破，500余伪军和大部日军被歼。而日伪3批援军共500余人，也被我大部歼灭，仅余敌数十人逃散。此次战役共歼日军六十五师七十二旅一个完整的山泽大队。共歼灭其大队长山泽 大佐以下日军官兵465人，其中生俘山本一山中尉以下24人，歼伪军483人；攻克车桥，摧毁碉堡50余座，并缴步兵炮一门，及大批武器弹药。

    我军乘胜扩大战果，共收复曹甸、泾 口、塔儿头等敌伪据点12处，从而使淮安、宝应以东纵横50余公里的地区全部解放，从此苏中的抗日斗争从相持阶段转入了战略反攻。车桥战役胜利之后，中央军委通过新华社向 全国播发了新四军收复车桥的消息，延安党中央机关报《解放日报》发表了祝贺这一胜利 的社论，高度评价了车桥战役胜利的重大意义，以及对全国产生的良好影响。

    正在延安的陈毅军长、刘少奇政委于9日向一师发来了嘉奖电：“车桥之战，连战皆捷，斩获奇多，发挥了第一师部队历来英勇果敢的作战精神，首创了华中生俘日寇之新记录，除通报外，我们代表全军，庆祝你们的胜利!” 在与敌伪斗争最艰苦的相持阶段，日伪军虽然占领了几乎全部城镇，控制了主要的交 通干线，使苏中根据地面积有所缩小，但是苏中区赢得了时间，打乱了日本侵略军“伪化 苏中”的计划，保持了回旋余地较大相对稳定的基本区，各个分区也保持有相对稳定的中 心区和广阔的游击区，苏中根据地的面积仍然占苏中区总面积的47％、总人口的60％。

    中共党组织的建设有了新发展，全区有中共党员9600人，支部1001个，区委120个，县委12个和县分委4个。建立了各级抗日民主政权，组建了遍布广大农村的地方武装和民兵。全区军民在严酷的战争中经受了锻炼，取得了反“伪化”、反“清乡”、反“屯垦”以及车桥战 役等重大胜利，度过了最艰难的与敌相持阶段。在战斗中，军民结成了鱼水相依的亲密关 系，共产党和新四军在广大农村立足生根，苏中抗日民主根据地得到了巩固与发展。 粟裕同志一切从人民利益出发，与三仓人民结下鱼水深情，留下许多美谈佳话 在三仓地区，遍布粟裕的足迹。由于战争环境，他的驻地经常变换，曾住过吴家桥、唐家洋、兰路址、鲁家灶、明理、芦河等10多个小街村舍，与老百姓朝夕相处，结下了深情厚谊，留下了许多令人称颂的佳话：探望孤老一年深秋，一师指挥部转移到三仓地区东南部的兰路址小街，粟裕刚住下，就深入到师部附近的老百姓家问寒问暖，发动战士帮助群众挑水扫地，耕地播种。

    一天，师部附近的孤寡老人陈大娘病了，粟裕不仅立即叫来医生诊治，还做了一碗荷包蛋亲 自送到陈大娘床边。大娘感动得老泪横流，拉着粟裕的手哽咽着说：“那些刮（国）民党 兵见到老百姓不但打骂，还要抢东西。共产党的军队这样关心我们穷人，我活到60岁，今天总算是亲眼看到啦！” 赠送大衣 隆冬深夜，寒气逼人。驻地吴怀鉴老大爷深夜到师部办事，粟裕见老人衣服单薄，全身直打哆嗦，连忙给老大爷倒上一杯开水暖暖手，随手把披在自己身上的军大衣要给吴大爷穿上，吴大爷再三推让怎么也不肯穿。粟裕恳切地说：“大爷，我们都是您的儿子，这是儿子的一片心意，您可千万要收下呀!”说着，把大衣披到了吴大爷的身上，吴大爷激动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 打井取水 三仓地区是盐碱地，老百姓平时都是吃塘水。

    可是到了夏季，人们的吃水 就成问题了。有一年夏天，恰逢三仓地区大旱，一连多日没有下过一场透雨，大路上尘土 飞扬，盐碱地都裂开了缝，吃水塘个个底朝天，家家户户为饮用水发愁。面临困境，粟裕 亲自和群众一起商量，首先在师部吴家桥选择了5处低洼处分别打井，最深的打到10多米， 终于口口见水。后来又向各村舍推广，解决了饮用水的困难。在吴家桥东边的枪械所遗址 内，至今还保留着一口粟裕与老百姓共同打出来的水井。

    现在，三仓地区的群众都用上了自来水，回想起当年粟裕汗流浃背指挥打井的情景时，都异口同声地说：“饮水思源念亲 人!”赶修民房 一个冬夜，寒潮侵袭，北风夹着大雪呼个不停，师部附近不少群众的茅草 屋顶被掀翻了。粟裕接报，第二天天刚亮就把警卫和后勤战士集中起来，顶风冒雪，逐户检查，一连为朱宏旺等7户老百姓家突击抢修。

    冰天雪地中，他和战士们一身雪花一身泥 水，不顾天寒地冻草灰满身，一直到把被风刮坏的房屋全部修好。老百姓个个翘着大拇指说：“日伪军来了烧老百姓的房子，人民子弟兵为老百修房子，这样的军队我们拥护，天 下无敌!” 抢救病妇 一天，在吴家桥师部驻地附近的农民杨扣女不慎将头撞破，由于流血不止而昏迷过去。

    这里地处海边，缺医少药，无法抢救，生命垂危。这一情况传到师部，粟裕 立即吩咐警卫员跑步到后方医院，指定医术最好的杨医生带领两名护士火速到杨家全力抢 救，后又用担架将病人接到师部医院，经过精心治疗护理8天时间，杨扣女恢复了健康。杨 扣女逢人便说：“粟司令救了我一条命!” 过太平年1944年春节将至，粟裕发现三仓地区的人民群众家家户户锅不动瓢不响， 无心过年。经过了解才知道老百姓是怕李堡、丁所一线的日伪军趁过年下乡“扫荡”抢东 西。粟裕召开会议研究，决定年前选择一个目标打一个漂亮仗，教训教训敌人，让老百姓太太平平过个年。经过周密部署，采用掏心战术，攻打附近的日伪丁所据点，一举歼敌800 多人。

    老百姓在欢度新春佳节时，无不夸赞说：“要不是粟司令带兵打这一仗，我们哪能 过上安逸年啦！” 三仓老区人民，为表达对栗裕大将的怀念爱戴与尊敬，于1987年在陵园内兴建了粟裕纪念 堂，1995年原中央军委副主席张震题写了“粟裕纪念堂”匾额。纪念堂内有粟裕胸像雕塑和夫人敬献的花篮，以及老同志的题词等，还有《粟裕将军在三仓》、《东台英烈》的展 览。同时还兴建了新四军一师纪念馆、抗日烈士纪念塔、三仓保卫战纪念亭、国防教育 园，书法碑廊、追思亭，并筹集40多万元经费拆建维修了“苏四分区抗日烈士纪念亭”……深切缅怀粟裕大将的光辉功勋，大力弘扬铁军精神，在三个文明建设中取得更大的成绩。